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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舍利塔诏(仁寿元年六月乙丑) 南北朝末隋初 · 杨坚
出处:全隋文卷二
门下:仰惟正觉,大慈大悲,救护群生,津梁庶品。朕归依三宝,重兴圣教,思与四海之内,一切人民,俱发菩提,并修福业。使当今现在,爰及来世,永作善因,同登妙果。宜请沙门三十人,谙解法相兼堪宣导者,各将侍者二人,并散官各给一人,薰陆香一百二十斤,马五匹,分道送舍利往前件诸州起塔,其未注寺者,就有山水寺。所起塔依前山。旧无山者,于当州内,清静寺处,建立其塔。所司造样,送往当州。僧多者三百六十人,其次二百四十人,其次一百二十人。若僧少者,尽见在僧。为朕、皇后、太子广、诸王子孙等,及内外官人,一切民庶,幽显生灵,各七日,行道并忏悔。起行道日,打刹,莫问同州异州,任人布施。钱限止十文以下,不得过十文。所施之钱,以供营塔,若少不充役正丁及用库物,率土诸州僧尼,普为舍利设斋。限十月十五日午时,同下入石函,总管刺史已下,县尉已上,自非军机,停常务七日,专检校行道及打刹等事,务尽诚敬,副朕意焉。主者施行。仁寿元年六月十三日,内史令豫章王臣暕宣(《广弘明集》□□□□《金陵梵刹志》,「分道送舍利」下云,先往蒋州栖霞寺,洎三十州次五十三州等寺起塔。)。
舍利感应记 隋 · 王劭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一
皇帝昔在潜龙,有婆罗门沙门来诣宅上,出舍利一裹曰:「檀越好心,故留与供养」。沙门既去,求之不知所在。其后皇帝与沙门昙迁各置舍利于掌而数之,或少或多,并不能定。昙迁曰:「曾闻婆罗门说法,身过于数量,非世间所测。于是始作七宝箱以置之。神尼智仙言曰:佛法将灭,一切神明,今已西去,儿当为普天慈父,重兴佛法,一切神明还来。其后周氏果灭佛法。隋室受命,乃兴复之。皇帝每以神尼为言,云我兴由佛,故于天下舍利塔内,各作神尼之像焉」。皇帝皇后于京师法戒尼寺造连基浮图,以报旧愿,其下安置舍利。开皇十五年季秋之夜,有神光自基而上,右绕露槃,赫若冶炉之焰。其一旬内,四度如之。皇帝以仁寿元年六月十三日,御仁寿宫之仁寿殿,本降生之日也。岁岁于此日,深心永念,修营福善,追报父母之恩。故延诸大德沙门,与论至道。将于海内诸州,选高爽清净三十处,各起舍利塔。皇帝于是亲以七宝箱奉三十舍利,自内而出,置于御坐之案,与诸沙门烧香礼拜。愿弟子常以正法护持三宝,救度一切众生。乃取金瓶琉璃瓶各三十,以琉璃瓶盛金瓶,置舍利于其内,薰陆香为泥,涂其盖而印之。三十州同刻十月十五日正午入于铜函石函,一时起塔,诸沙门等各以精舍奉舍利而行。初入州境,先令家家洒埽,覆诸秽恶,道俗士女,倾城远迎。总管、刺史、诸官人,夹路步引。四部大众,容仪齐肃,共以宝盖幡幢,华台像辇,佛帐佛舆,香山香钵,种种音乐,尽来供养。各执香华,或烧或散,围绕赞呗,梵音和雅,依阿含经舍利入拘尸那城法,远近翕然,云蒸雾会。虽盲躄老病,莫不匍匐而至焉。沙门对四部大众,作是唱言。至尊以菩萨大慈,无边无际,哀悯众生,切于骨髓。是故分布舍利,共天下同作善因。又引经文种种方便,诃责之、教导之,深至恳恻,涕零如雨。大众一心合掌,右膝著地。沙门乃宣读忏悔文曰:「菩萨戒佛弟子皇帝某敬白,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一切诸法,一切贤圣:僧弟子蒙三宝福祐,为苍生君父,思与一切民庶,共建菩提。今欲分布舍利,诸州起塔,欲使普修善业,同登妙果,为弟子及皇后、皇太子广,诸王子孙等,内外官人,一切法界,幽显生灵,三涂八难,忏悔行道。奉请十方常住诸佛,十二部经甚深法藏,诸尊菩萨,一切贤圣,愿起慈悲,受弟子等请,降赴道场,证明弟子,为一切众生,发露忏悔」。于是如法礼拜,悉受三归。沙门又称,菩萨戒佛弟子皇帝某,普为一切众生,发露无始以来,所作十种恶业,自作教他,见作随喜。是罪因缘,堕于地狱,畜生饿鬼,若生人间,短寿多病。卑贱贫穷,邪见谄曲,烦恼妄想,未能自寤。今蒙如来慈光照及,于彼众罪,方始觉知,深心惭愧,怖畏无已,于三宝前,发露忏悔,承佛慧日,愿悉消除,自从今身,乃至成佛,愿不更作此等诸罪。大众既闻是言,甚悲甚喜,甚愧甚惧,铭其心,刻其骨,投财贿衣物,及截发以施者,不可胜计。日日共设大斋,礼忏受戒。请从今已往,修善断恶,生生世世,常得作大隋臣子,无问长幼华夷,咸发此誓,虽屠猎残贼之人,亦躬念善。舍利将入函,大众围绕填阍,沙门高捧宝瓶,巡示四部。人人拭目谛视,共睹光明,哀恋号泣,声响如雷,天地为之变动。凡是安置处,悉皆如之。真身已应,灵塔常存,天下瞻仰,归依福田,益而无穷矣。皇帝以起塔之旦,在大兴宫之大兴殿庭,西面执圭而立,延请佛像,及沙门三百六十七人,幡盖香华,赞呗音乐,自大兴善寺来居殿堂。皇帝烧香礼拜,降御东廊,亲率文武百僚,素食齐戒。是时内宫东宫,逮于京邑,茫茫万宇,舟车所通,一切眷属人民,莫不奉行圣法。众僧初入,敕使左右,密夹数之,自显阳门及升阶。凡数三遍,常剩一人。皇帝见一异僧,曷槃覆膊,以语左右曰:「莫惊动他,置之尔去」已重数之,曷槃覆膊者果不复现。舍利之将行也,皇帝曰:「今佛法重兴,必有感应」。其后处处表奏,皆如所言。
雍州于仙游寺起塔,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岐州于凤泉寺起塔,将造函,寺东北二十里,忽见文石四段,光润如玉,小大平整。因取之,以作重函。于是大函南壁,异色分炳,为双树之形,高三尺三寸,茎如雪白,叶如玛瑙。北壁东壁,有鸟兽龙象之状。四壁皆有华形,左旋右转。其后基石渐变,尽如水精。沙门道璨,图此双树之象,置于许州,叶尽变为青色。明年,岐州大宝昌寺写得陕州瑞相图,置于佛堂以供养,当户大像,三吐赤光,流出户外。于是户外十佛像,及观世音菩萨,亦频放光。半旬之内,天华再落。
泾州于大兴国寺起塔,将造函,三家各献旧磨好石,非界内所有,因而用之,恰然相称。
秦州于静念寺起塔,先是寺僧梦群仙降集,以赤绳量地,铁橛钉记之,及定塔基,正当其所。再有瑞云来覆舍利。是时十月雪下,而近寺草木,悉皆开华。舍利将入函,神光远照,空内又有赞叹之声。
华州于思觉寺起塔,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有五色光气,去地数丈,状若相轮,正覆塔上,数十里外遥望之,则正赤上属天。舍利下讫,云雾复起,瑞雪飞散,如天华著人衣,久之而不湿。
同州于大兴国寺起塔,舍利宿于近驿。天夜雨,明旦舆行,云日迎之开朗,入自南门,而城北雨如故。既至寺,又阴雨。临入函,日乃出。众色光相,绕日如轮光。是寺僧慧真,梦见圣入,顶有圆光,明照天地,来自西方,入门而立。及舍利舆至,无故止于其所,因定塔基焉。十二月八日夜,有五色圆光,从基而上,遍照城内,明如昼日,五十里咸见之。明年四月,白光起于塔西,流照塔东,良久乃灭。
蒲州于西岩寺起塔,九月二十六日,舍利在治下仁寿寺,其夜堂内光明如昼。二十八日定基,明日地大震,山大吼,岩上有钟鼓之声。十月七日,舍利将之栖岩,地又动。八日舆登山,从者千数。大风从下而上,因风力,俄倾至于佛堂。其夜浮图上有光长数尺,乍隐乍显,至于十馀瓶内,亦有光五道散出,还敛入瓶。又有二光,并大如钵,出于西壁,合为一道,流入塔基,食顷乃灭。俄而复出,流入于堂。山顶亦有大光,照二百里,远望者皆言烧山。九日夜,又有二光绕浮图,其一流照西谷,其一流照南谷。十二日,堂内又有光,状如香炉,流至浮图露盘,移时乃灭。其夜露盘上又有光,或散或聚,皆似莲华,移更乃灭。十三日夜,浮图上又有光,如三佛像,并高尺,停住者久之。十四日夜,有光三道,从堂而出,其一直上天,其一流于东北,其一状如楼阙,赫照州城。自朔至望,寺及城内,常闻异香,桃李杏柰多华,人采之以供养。舍利入函之夜,又有光再从塔出,圆如大镜,诸光多紫赤,而见者色状不必同,或云如大电,或云如燎火,其都无所见者十二三。有妇人抱新死小儿来乞救护,至夜便苏。遇光照以愈疾者非一。诸州皆有感应,而西岩寺最多,盖由太祖武元皇帝之所建也。
并州于旧无量寿寺起塔。舍利初在道场,大众礼拜,重患者便得除。起塔之日,云雾昼昏,至于已后,日乃朗照,五色云来之舍利。舍利将入函,放光,或一尺,或五寸,有无量天神,各持香华,幢幡宝盖,遍覆州城。
定州于恒岳寺起塔。有一异翁来礼拜,施布一疋,负土数笼,人问其姓字而不答,忽然失之。此地旧无水,开皇三年初营寺,其西八里白龙渊,忽东流而过。作役罢,水便绝。及将起新塔,水复大流。
相州于大慈寺起塔。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建塔之明年八月,光天尼寺僧写得陕州瑞相图,置于佛堂,神光屡发如电。又有五色云盖,正临堂上,一日四见焉。又有白云,状如林木,雰雨金华。其花之状,形如大蝶,色似青琉璃,翱翔而下,乃腾虚而去。明年正月,寺内又雨天华。
郑州于定觉寺起塔。舍利将至,寺东有光,如大流屋,入至佛堂前而没,舆到此处,无故自止。既而定塔基于西岸,其东岸旧舍利塔,有三光西流,入于基所。寺僧设二千人齐供,然而万馀人食之不尽。一瓮饭出八十盆,馀食供寺众二百人,数日乃尽。舍利将入函,四面悬幡,无风而一时内向。
嵩州于闲居寺起塔,人众从舍利者万馀。有兔逆坂走来,历舆下而去。天时阴云,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亳州于开寂寺起塔,界内无石,舍利至,便于三处各得一成磨方石,一似函而无底,乃合而用之,不须改凿。掘塔基至槃石,有二浪并夹之。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汝州于兴世寺起塔,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泰州于岱岳寺起塔,舍利至州,其夜岳庙内有鼓声。天将晓,三重门皆自辟,或见三十骑从庙而出,盖岳神也。舍利自州之寺,未至数里,云盖出于山顶,五色而三重,白气如虹,来覆舍利,散成大雾,沾湿人衣。其状如垂珠,其味如甘露。自旦至午,雾气乃敛而归山,分为三段,乍来乍往,如军行然,盖亦岳神之来迎也。于是瓶内有声,放光高丈馀,食顷乃灭。人审视之,见琉璃内金瓶盖自开,瓶口有寸光如箸,炯然西指,虽急转终不回。如此经八日。将八函,光遂散出,还入金瓶,云雾复起。有童子能诵法华经来礼舍利,遂烧身于野,以供养焉。明年二月六日,泰山神鼓竟夜鸣,北听则声南,南听则声北,东西亦如之。
青州于胜福寺起塔,掘基深五尺,遇磐石,自然成大函,因而用之。及舍利将入,瓶内有光,乍上乍下。
牟州于巨神山寺起塔,舍利初至,二大紫芝欻现于道。天时阴雪,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隋州于智门寺起塔,十月六日掘基得神龟,七日甘露降于石桥旁之杨树,有黑蜂无算来绕之。八日旦大雾,舍利将之寺,天便开朗,历光化县。忽见门内木连理,过杨树之下,甘露五道,悬流沾洒舆上,既而沈阴。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神龟色状特异,有文在其腹,曰王兴。州使参军献之,日日开匣,欲视其头,而缩藏不可见。敕使著作郎王劭审检,龟便长引颈足,恣人反转,连日如之。乃见有文在其头,曰上大王八十七千万年。皇帝亲抚视之,入于怀袖,自然驯狎。放诸宫沼及草内,还来直至御前,每放辄如之。
襄州于大兴国寺起塔,天时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扬州于西寺起塔,州久旱,舍利入境,其夜雨大洽。
蒋州于西霞寺起塔,邻人先梦佛从西北来,宝盖幡花映满寺,众悉执花香出迎。及舍利至,如所梦焉。
吴州于大禹寺起塔,舍利凡五度江,风波不起。既至寺,放青黄赤白之光。获紫芝,高二尺馀,四茎共三盖。天时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苏州于虎丘山寺起塔,其地是晋司徒王珣琴台。掘得砖函银合子,有一舍利浮之钵水,右转四周。舍利初发州,天降雨,未至寺,日便出。乃有杂色云临舆而行,徘徊不散,至于塔所。空里有音乐之声。既而天又阴晦,舍利将下,云暂开,舍利入函,云复合。先是寺内凿石井,井吼二日。盖舍利将来之应也。
衡州于衡岳寺起塔,沙门奉舍利自江陵水行二千馀里,四遇逆风,愿定便定,四乞顺风,皆如所欲。初掘基融峰,上有白云阔二丈馀,甚整直,来临基所,右旋三匝乃散。既而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桂州于缘化寺起塔,舍利未至城十馀里,有鸟千数,夹舆行飞,入城乃散。舍利将入塔,五色云来覆之。
番州于洪杨乡崇杨里之灵鹫山寺起塔,掘得宋末所置石函三。其二各有铜函,感二小银像,其一有银瓶子,盛金瓶,疑(本)有舍利,今乃空矣。既而坑内有神仙云气之像。昔宋主刘义隆之时,天竺有圣僧求那拔摩将诣扬都,路过灵鹫寺,谓诸僧曰:此间寻有异瑞,兼直王者登临,徵应建立,终逢菩萨圣主,方大修弘。其年冬,果有群燕,共衔绣像,委之堂内。及齐主萧道成初为始兴太守,游于此寺而起白塔。陈天嘉三年,寺内立碑,其文也如此。圣主修弘,验于今日。
交州于禅众寺起塔。
益州于法聚寺起塔,天时阴晦,舍利将下,日便朗照,始入函,云复合。
廓州于法讲寺起塔,舍利初发京下,宿于临皋,沙门梦失舍利。是夜廓州有光高数丈,从东方来入寺,右绕佛塔,照及城楼,内外洞朗,遥望者疑烧积薪,光渐西流,食顷乃没。及定塔基,正当光没之所。又有香气,氛氲异常。
瓜州于崇教寺起塔。
虢州表言,州虽不奉舍利,亦请众僧行道。有一异鸟,来集梁上,意似听经,不惊不动,一夜一日乃下,止于读经之床。人人赞叹摩𭢃,又擎之以行道。法师于佛前为之受戒,良久乃去。
隋州典签王威,送流人九十,道逢舍利,尽释其囚,千里期集,无一违者。隋州人于涢水作鱼狱三百,既见舍利,亦悉决放之。馀州若此类盖多矣。
皇帝当此十月之内,每因食,于齿下得舍利。皇后亦然。以银碗水浮其一,出示百官,须臾忽见有两,右旋相著。二贵人及晋王昭豫章王暕蒙赐蚬,敕令审视之,各于蚬内得舍利一。未过二旬,宫内凡得十九,多放光明。自是远近道俗,所有舍利,率奉献焉。皇帝曰:何必皆是真。诸沙门相与椎试之,果有十三玉粟。其真舍利,铁穴甲而无损(《广弘明集》十七)。
临淮海下教延沙门智聚 隋 · 杨暕
出处:全隋文卷八
弟子下车旧楚,亟改炎凉。逖听清规,其来有日。敬承幽栖山谷,多历年所,道风胜气,独擅当今。故以德冠林远,道超生什,炳斯慧炬,以悟群迷。独步江东,何甚之美!未获稽疑下筵,餐承高义。杼轴之劳,载盈怀抱;据虎之岫,川途不遥。翔鹭之涛,风烟相接。必愿振忍辱之衣,赴翘勤之望(《续高僧传》,案:智聚姓朱,住虎丘东山寺。暕作牧淮海,乃降教书延之。)。
记太子亲王尹京故事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四五、《渭南文集》卷二二、《南宋文范》卷六四
隋齐王暕尹河南,唐秦公世民尹京兆,卫王重俊为洛州牧,皆亲王尹京故事也,然尚未甚以为重。后唐秦王从荣以长子为河南尹,又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故当时遂以尹京为储贰之位。至晋天福中郑王重贵、周广顺中晋王荣,皆尹开封,用秦王故事也。国朝太祖皇帝建隆二年七月,以太宗皇帝为开封尹。开宝末,太宗嗣位才八日,即以齐王廷美为开封尹(后封秦王。)。太平兴国七年,秦王出为西京留守。自是开封不置尹,止命近臣权知府而已(权知府自李符始。)。雍熙二年,始以陈王元僖为开封尹,盖是时太宗元子楚王元佐被疾废,则陈王亦储君也。淳化三年薨。后二年,真宗皇帝自襄王为开封尹(后封寿王。),至道元年正东宫。议者谓尹有品秩,非太子所宜兼领,乃改判府事。自后唐以来,虽以尹京阴为储副之位,然皆藩王。以太子判京府,则自至道始也。故事,开封尹之上有牧,虽具员,而初未尝置。国朝惟亲王乃除尹,馀但为权知府事。自太祖至徽宗,八朝百七十年,未尝改。蔡京为相,始建议置尹。尹非独故事须亲王乃除,又太宗、真宗潜藩所领,人臣所宜避,天下皆罪京之不学。其后宣和末,钦宗皇帝自东宫为开封牧。是时已有尹,尹之上惟有牧,故以命之。然牧故事序位在太子少保之下,御史大夫六曹尚书之上,亦非太子所宜兼,盖有司失考至道判府之制也。尹之下,故事有少尹,位在少府将作少监之下,太子少詹事之上。后唐秦王时,尝以刘陟为之。而建隆以来,率不置,惟置判官、推官各一员或二员,通掌府事,并以常参官充。亲王为尹,则判官以给谏充(今太中大夫以上。),推官差降焉。真宗为尹时,判官二员,推官三员,盖特置也。或问:「太宗以来,尹京则谓之南衙,何也」?曰:开封府治所,本在正阳门南街东。然太宗为尹,乃就晋邸视事,晋邸又在大内及府治之南,故曰南衙,亦曰南宫。秦王、许王因之。及真宗为尹,太宗以秦王、许王皆不利,始命还就府治焉。
宗室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左屯卫大将军使持节雄州诸军事雄州刺史充本州防禦使兼御史大夫上柱国荣国公食邑三千八百户食实封七百户赠保宁军节度使追封楚国公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八、《华阳集》卷五四
彰化军节度使、舒国公惟忠之子七人,为左屯卫大将军、雄州防禦使者,其幼子也。艺祖皇帝之曾孙,吴懿王德昭之孙,母曰任国夫人田氏。生甫踰年,即赐名曰从信,除左班殿直。明道元年,积迁内殿承制,寻徙东八作使。景佑二年,朝廷以环卫之秩,大更宗子官,遂改右千牛卫大将军,历简州刺史。皇祐二年,进左屯卫大将军、秀州团练使。初,燕恭肃王既薨,其后宗室稍寝封建之制。天子念骨肉之深,至是,大宗正濮安懿王始王汝南,而诸王邸又使世有公爵之封。久之,公伯氏韩国公且薨。嘉祐二年,遂进爵荣国公,已而又进以所终之官。后五年十二月十四日,以疾薨于寝,享年五十有一。上抚几而悼之,辍视朝一日,遣入内都知李允恭典护丧事,以太常卤簿、鼓吹,导殡于国南奉先佛寺,纳书以保宁军节度使、楚国公印绶告其灵。公于属籍,盖今上之从兄,字君瑞。少而警悟如成人,舒国公之捐馆,才四岁,哀恸不息,见者为之感欷。太夫人钟爱独深,抚教之未始去左右。及侍母疾,蚤夜不解带,而卜祠药膳之无不至。重离内艰,顿踊叫号,几不能生,于是宗族以孝闻。公览六经百氏之书,至于御射音律之学,所通靡不精。一日谓诸宗子曰:「天子择行义经术之士,入教于宫,今倚席不讲,岂称所以奖育之意邪」?于是延学官堂上,终日敷经授义,靡然向风。因复敕之曰:「吾幸生盛时,蒙祖宗之休,出入禁闼四十馀年,虽不见用,然未尝有过失。观宗室中寿罔克以长,岂膏粱玉帛,非所以辅养性命者欤?若曹当勉志于学,毋自靡于骄华也」。公又谓唐十院置维城库,约诸王禀入,而上下均其用。今虽奉养之费,一出县官,然属大者犹或不给。且诸王邸多殖产井市,日以取其资,惟懿王院初无馀财。因令治一库,帅诸宗子月视禄之厚薄而十输之一,不得辄私以费。于是车马宾客冠昏丧祭之礼,无不获其助,今其法不废。公风度伟特,外严而中夷,治家肃然如官庭。颇恬于声利,位出公下者,或以曲恩迁去,视之泊如,不以介介其中也。方朝廷以艺祖之后,名礼未称,公于懿王之裔且为长,有司议将进位,而会公薨,故饰终之典非前后所侔。夫人孙氏,赠太子太师承祐之孙,辅佐有贤德。子男三十七人:曰世颙、曰世渊,皆右领军卫大将军;曰世爽、曰世逢、曰世燮、曰世鸿,皆右监门卫大将军;曰世登、曰世耀、曰世福、曰世穷,皆右千牛卫将军;曰世荣、曰世掌、曰世阐、曰世重、曰世职、曰世根、曰世引、曰世朏、曰世亲、曰世芃、曰世资、曰世劬、曰世造、曰世藩,皆右监门率府率;馀早亡。女十九人:适武亢者,封秀容县君;适徐璋者,封河间县君;适徐保恩者,封万年县君。繇亢而下,皆供奉官。适张从权者,封乐寿县君;适王立者,封福昌县君。繇从权而下,皆侍禁。六未笄,馀早亡。孙男十七人:曰令典,右监门卫大将军;曰令扁、曰令戚、曰令跻、曰令穆、曰令志、曰令摅、曰令群、曰令摄、曰令优、曰令贯、曰令哿,皆右监门率府率;馀未赐名。明年十月甲午,从仁宗皇帝西葬河南永安之原。其将葬也,宫寮臣恂上公之行于太常,而博士臣夏卿作谥曰「安僖」,有诏铭其墓中。太史臣圭实为之铭曰:
于赫皇祖,有烈自先。神明其祚,本支万年。显允楚公,实大土宇。乘马路车,来燕来誉。华堂隆隆,公子之娱。公敕公子,以诗以书。天子念公,名礼未报。其赠伊何?高幢副纛。公丧既西,三川逶迤。有臣太史,作为铭诗。